2/22/2011

幸福追得上GDP吗
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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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 11-2-22 通过 南都周刊-热点新闻

中国GDP超过日本,日本财政官员说:"日本将不会与中国竞争GDP排名,我们搞经济不是为了争排名,而是为了使日本国民过上幸福的生活。"这话自然有点酸酸的味道,但道理并不错。

新年伊始,有两件新闻值得人们记取:一是中国GDP超过日本,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;一是铁道部长刘志军涉嫌严重违纪,已被免职接受调查。可在我眼里,经济总量的增长,似乎与平民的关系不大,由于生活成本越来越高,公众的幸福感不升反降,至少过节期间的另一则新闻—民间救助乞讨儿童,就让人觉得,虽然政府有钱了,却似乎没钱来做这种本该政府做的事。因此,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云云,就更像是在为另一则负面新闻冲喜。

刘志军的案情尚不清楚,不好妄言。但根据以往经验,他的落马肯定不是因为民众对铁路交通治理感到不满,而是与权力腐败有关。据媒体报道,刘志军落马牵涉中国高铁巨额腐败及生活作风严重腐化,涉案金额近百亿元人民币,并有可能引发铁路系统地震。可以肯定的是,这一案子具有许多官员落马的共同特点:权力寻租与资本托庇。

这就是今天中国经济的一大特异现象,商界与政界的利益结合。商人要想发财,就得托庇官员;官员要想贪墨,就得庇护商人。这种"裙带市场经济"渊源有自,远绍胡雪岩,近承赖昌星。所有贪官都表现得欲壑难填,肆无忌惮,虽然也可能会导致牢狱之灾,但他们却前"腐"后继,视为等闲。尽管其个人命运是咎由自取,但社会却会因此付出巨大代价,包括政府公信力的流失,市场经济的异化。

今天所有人都明白这样一个常识,即公权腐败属于结构性腐败。正因为是结构性的,贪官们才会层出不穷,表现得如此贪婪,生怕错过了可以公开攫取的机会。就他们攫取的财富,几辈子也用不完,好像是在为贪婪而贪婪了。甚至让人觉得,这种贪婪都近乎玩世不恭了。唯其玩世不恭,这些官员才会在大大小小的会议上,总是义正词严地号召反腐倡廉,比如刘志军东窗事发前两天,就还在春运视察中"要求干部坚决顶住各种说情打招呼"。他们总是心存侥幸,假戏真做。而不能不悲哀地承认,这种侥幸心理是有根据的。对于现实,他们看得比谁都清楚;对于人生,他们看得比谁都透。

结构性腐败是由于权力不受制衡,从而使得权力的本性显露无遗。权力的本性就是贪婪。由于不受制衡的权力可以带来巨大的收益,所以权力才会成为人生成功的一个标志。皇朝时期的官员虽然多数也是千里做官只为财,但儒家思想的熏陶毕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权力的滥用,高尚者更有"留取丹心照汗青"的人生理想。而刘志军们的宦海沉浮则体现了今天某些官员的"中国梦",先是拚命往上爬,然后利用权力攫取经济改革的最大成果。

实际上,这些年公众早已形成共识,那就是只有深化体制改革,才能真正解决权力腐败问题。记得二十多年前,谈到中国的前途,一位朋友曾对我说过,今后就要看是改革的速度快还是腐败的速度更快了。言犹在耳,同事也远走他方。当年,我们都未曾想到,市场经济的建立激发了强大的经济活力,推动了高速的经济增长,同时也掩盖了固有的矛盾。现在看来,权力如果与市场结合,孽生出的"裙带市场经济"不仅会造成社会的更不平等,而且财富将向少数有权力的人集中,全面侵吞经济改革的成果,使得人们开始怀疑发展经济的目的。

显而易见,当前的社会矛盾已经不能仅靠发展经济来解决了,因为将来GDP即使超过美国,成为全球第一,如果腐败横行,贫富悬殊,那也只能是经济越繁荣,社会矛盾越大。

有意思的是,今年中国经济达到GDP全球第二是由日本宣布的。对此,日本财政官员说:"日本将不会与中国竞争GDP排名,我们搞经济不是为了争排名,而是为了使日本国民过上幸福的生活。"这话自然有点酸酸的味道,但道理并不错。发展经济的最终目的本来就是为了使国民过上幸福的生活。如果国民的生活并未因经济的繁荣而变得更加美好,这样的经济发展目的就值得怀疑了。从当前人们对腐败的愤恨来看,单纯靠促进经济更加繁荣,甚至让更多人受益,已经不能再安顿人心。

作为民众,我们现在能做的,除了吁请深化改革,便是通过网络信息建立起自治社会,推动社会的改变,并防止社会陷入无序状态。

这也许是我们最好的选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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